现在无论哪个地区、什么长相的宠物狗其实都来自一个共同驯化祖先——宠物狗可能只被驯化了一次，正是通过选择性育种，我们将宠物狗变得如此多样。

【资料图】

所以，我在网上经常看到这样的话题：既然我们能够通过选择性育种培育出各种各样的宠物狗，那么我们是否能够用相同的方式来培育黑猩猩，直到它们能够像人一样呢？

首先，宠物狗能够如此多样的原因确实是我们选择的结果，如果没有我们给予的“奖励”，大部分宠物狗都很难存活下来，因为它们大多是“病狗”。

这说明了人类施加的选择压力真的很大，而且我们还有能力保留自己想要的特征，我们似乎有这个能力——通过选择性育种将动物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物种最关键的部分，永远无法通过选择性育种去改变或者被其它物种获得，就像我们几乎不可能把宠物狗变成直立行走的动物一样。

黑猩猩和人类的相似之处

黑猩猩确实和人类很像，它们是人类现存的近亲物种，两者的分离时间发生在大约600万年前，当时黑猩猩和人类的共同祖先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进化路线”，最终两个不同分支中的其中一小支变成了今天的黑猩猩和人类。

在遗传方面，黑猩猩和人类共享了98.8%的基因，甚至大部分至关重要的基因都是一样的。

人类和黑猩猩的分离时间点

人类成为人类最关键的部分当然是大脑，我们的身体在能量使用上和黑猩猩基本一致，但是我们大脑使用的能量却是黑猩猩的2倍多。

从表现上来看我们是减少了肌肉的供能，增加了大脑的能量，而在基因层面，则是通过基因调节产生更多的葡萄糖转运蛋白，从而允许更多的能量进入大脑。

但是，黑猩猩在转运蛋白基因方面和人类几乎一样，可以说工作原理和我们没有多大不同，只是不太活跃而已。

无论是基因层面还是其它方面，黑猩猩和人类的相似度，比我们想象得都要还要接近。

但很明显正是那些略微的不同，让彼此成为了不同物种。

图源：Shutterstock

当然，这些不同的本质是基因的不同，但是想要通过选择性育种得到那些决定一个物种最关键的基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不知道决定人类的最关键的基因是什么，但肯定和语言天赋，以及大脑的改变有关，至于具体是哪些基因现在应该没人能够回答你。

但是我可以回答你的是，这些关键基因大概率不是通过简单的垂直基因转移（亲代传递给子代）得到的，或者说通过育种就能得到的概率很低。

决定物种的关键基因怎么获得的？

我们平时应该经常会看到这样的说法，物种在繁衍过程中，因为突变让基因逐渐出现偏差，然后每一代改变一点，而最适合环境的突变被保留，随着时间推移，新物种诞生。

但是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怀疑过这样的说法，用这样一代代的基因突变去适应环境变化，真的来得及吗？用这种方法真的能在几千年万年的时间内就创造出如此多样化的物种吗？

当然，这种通过垂直基因传递逐渐突变并出现新物种肯定是可能的，但是它的效率确实很低，比我们想象得要低许多，甚至可能是远无法达到适应环境的过程。

自然界其实有一种非常高效的基因传递方式——水平基因转移，简单地说就是基因在不同物种间传递。

基因能在不同物种间传递，估计很多人都难以理解，但它确实发生，而且普遍存在。

最初人们其实都是在微生物间观察到这种现象，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细菌对抗生素的耐药性，当一种细菌出现耐药性的时候，它的相关基因就会传递给其它细菌，让别的细菌也具有耐药性。

现在人们已经总结出生物会通过许多种方式进行基因转移，常见的机制如下：

这个是我在维基百科词条中的截图，词条里介绍了四种，实际上还有更多的机制。

随着时间推移和研究的深入，人们发现这种基因传递机制其实不仅发生在细菌或者简单的单细胞生物身上，多细胞真核生物身上也存在，它是一种普遍的导致生物进化的机制。

水平基因转移可以大大加快进化速度，它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诞生一个新物种，而且在生活方式、行为表现上完全有别于其祖先。

这里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例子，就是寄生蜂[1]：

现在几乎所有昆虫都有一种想要寄生它的寄生蜂，但是寄生蜂的出现完全就是一次水平基因转移的结果。

图：寄生蜂正在祸害其它昆虫幼虫

大约2.47亿年前，它们的祖先从病毒那里获得了一种可以破坏生物体免疫系统的基因——一组病毒基因让它们能够释放一种破坏生物免疫系统的蛋白质。

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它们将不可能在其它昆虫的幼虫体内产卵，没法在其它昆虫体内产卵，自然也就没有寄生蜂。

不难发现，当寄生蜂祖先获得这组基因的时候，寄生蜂也就此诞生了，水平基因转移创造新物种的效率确实很高。

一项研究确定了人类20000个基因中大约有100个来自水平基因转移，大约占了0.5%（不过这项研究被许多人质疑）。

我觉得真正让我们与众不同的正是这些基因，对于智人而言，我觉得是那些让我们在语言表达上突然有了重大突破的的基因，这让我们在所有人属物种中脱颖而出。

至少现在许多研究也都是支持这个观点的——语言的突破是我们取代其它人属物种的关键，而且这事发生的时间并不遥远。

图：尼安德特人的复原长相

比如比我们更加强壮的尼安德特人，他们大概率就是吃了语言的亏了，才灭绝的。

我在《人类简史》中有看到这样的描述：

当看到一头狮子在和对岸时，尼安德特人可能只会说河的对岸有狮子；而智人会表达，河的对岸有狮子正在想过河，我们应该提前做什么样的准备。

（书籍内容有点记不清了，可能描述上有误，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现在通过选择性育种，其实只是在同一个种群间工作，而在同一个种群间的培育基本只有基因突变实现物种变化，而想要通过这种基因突变得到这些关键的基因几乎是不可能。

另外，我看到很多人说时间能够解决所有这些问题，600万年是人类和黑猩猩分离的时间，那用600万年时间能不能将黑猩猩培育成人？

那我这里再申明下，我们和黑猩猩的差距远不是600万年时间进化带来的差距，而是那些至关重要的、让一个物种与众不同的基因的获得——这完全是一个物种的“机遇”，它是随机的。

所以我觉得靠培育让黑猩猩变得和人一样，无论你把时间线拖得多远，那都是几乎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你说的培育包括基因编辑技术的话，那是有可能，毕竟基因编辑技术其实也是一种水平基因转移的方式。

不过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完全了解人类的基因，然后以此为模板去“培育”。

参考资料：

[1].https://www.nationalgeographic.com/science/article/unlike-humans-chimpanzees-only-punish-when-theyve-been-personally-wronged

关键词：